两日后,蜀州青城山,青山镇。
在海上漂了四天的许临渊终于下船,踏上了久违的土地。
青城山是蜀州规模最大的山脉,绵延数百里,山脚下的镇子因此得名为青山镇,药王谷便隐匿在青城山的深处……
许临渊看了看镇子外边的牌坊,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这里不过就是个大一点的村子而已。
一条青石路贯穿整个镇子,道路两边是一些临街的铺子,人来人往,看上去倒也还算热闹,只不过多数都是药铺,寻常的酒肆客栈在这里却很少见。
许临渊看着背着包裹出入各家药铺的行人,皱了皱眉:“这些人在做什么?”
牵马走在许临渊身侧的顾朝云同样一头雾水,她也是头一遭来这里,于是想了想:
“先找个客栈歇歇,顺便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吧。”
二人走进青山镇,找了半天,才在道路尽头发现一家酒肆,牌子上挂着“青山客栈”的字样。
由于时辰还早,酒肆里食客并不多,零星坐着的人也都看上去风尘仆仆,不像是本地人,倒像是在这里临时歇脚的赶路人。
二人在破旧的桌子前坐下,许临渊喊了一句:
“店家!”
柜台里风韵犹存的少妇头也没抬,手里的算盘子儿被她扒拉的啪啪作响。
等了半天也不见回应,许临渊有些意外,再次喊道:“店家,来客人了!”
顾朝云看了看许临渊,表情仿佛是在看一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别喊了!”
只见顾朝云从身上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屈指一弹,银子便精准的落在了老板娘的算盘边上,对着许临渊缓缓说道:
“行走江湖,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最好别费口舌。”
许临渊确实没见过这样的事,酒肆开门迎客,哪有对客人置之不理的道理?
“啪”的一声,银子落在少妇的眼前,她先是愣了愣,继而满脸堆笑,看向许临渊二人的方向,夸张的扭着腰肢,边走边说道:
“哎呦喂,奴家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贵客,奴家给二位赔不是了。”
许临渊看着这前倨后恭的妇人,皱眉说道:“来者是客,老板娘为何对客人视而不见?”
“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还不赶快给客人沏茶,让厨房赶紧弄几样小菜。”
少妇先是对跑堂的小二喊了句,继而转头对许临渊笑道:
“二位有所不知,这镇上全是南来北往的药贩子,连茶钱都不舍得付,奴家哪有好脸色给他们,再说别看奴家这店小,那也是钱员外的生意。”
听这意思,好像这钱员外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钱员外是什么人?”
老板娘挺了挺胸脯:“别看钱员外只是青山镇的员外郎,可他却管着镇上所有的药铺生意,背后还有药王谷撑腰,连府台大人都得给几分面子。”
许临渊“扑哧”笑了声,天高皇帝远,这种山大王哪儿都有。
他也不没心思管这些,继而老板娘继续打听着镇上的情况。
虽说青山镇地处大山深处,偏僻闭塞,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由于青城山地处南晋西南,终年云雾缭绕,瘴气丛生,导致这里盛产各种药材毒虫,多年来吸引着无数药农药商的目光,甚至有不少人丧命于此。
说话间,跑堂端来几样小菜,老板娘擦了擦手,将盘子放在桌子上:“粗茶淡饭,两位贵客莫要嫌弃”
说罢,扭着腰回到了柜台里。
目的达到,许临渊也不再理会她,看向桌上的饭菜,虽说看上去不怎么样,可走江湖也没那么多讲究,大口吃了起来。
一旁的顾朝云想来也是饿了,细嚼慢咽的吃着。
就在二人吃饭间,门外进来一名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穿着蜀锦织成的锦袍,在一众衣着朴素的食客中犹如鹤立鸡群。
“贞娘!”
男子刚一进门便喊了一句。
柜台里扒拉算盘子的老板娘听到有人喊自己,浑身一震,抬头看了看,又低下头冷冷的说道:
“呦,钱员外今儿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钱员外听着有些埋怨的声音,走进柜台,压低声音: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哼!你哪是想我,我看你又不知道在哪个狐媚子身上吃了瘪,才想起我!”
二人说话声音极低,可许临渊和顾朝云都是习武之人,自然听得真切。
许临渊回头看了看,见那钱员外的手攀上了老板娘身前的饱满处,稍微用力,手指便陷了进去!
许临渊没想到两人大庭广众就敢这样,不由多看了几眼,正要回头,耳边传来顾朝云酥软的声音:
“怎么,你也想上去捏一把?”
许临渊咳了一声,见顾朝云酸溜溜的看着自己,连忙说道:“云姑,你别乱说,当心让别人听到?”
顾朝云可不管这些,哼道:“敢做不敢当是吧,还是你觉得捏老板娘不过瘾,想捏捏我的?”
说罢,顾朝云起身和许临渊坐在同一个长凳上,朝着略微挺身:
“呐!”
许临渊被这疯婆娘搞的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刚要说话,一个少年便气喘吁吁的跑进大堂。
“钱枫!你凭什么把我和我娘赶出镇子!”
少年刚一进来,冲着钱员外大喊一声。
钱枫被打扰好事,烦躁的看了看这衣着破旧的少年:
“哪儿来的野小子,敢和我大呼小叫!”
“前天夜里,我爹上山采药,不过就是两天没回来,你凭什么把我们赶出镇子!”
钱枫冷哼一声:
“小子,横死山里的人都是不祥之人,青山镇自古以来的规矩就是横死之人的家眷不能继续待在镇上,要怪就怪你爹命不好!”
“你放屁!”
少年听了钱枫的话,眼眶微红:“你敢咒我爹死?”
说着,他猛地抓起脚边的长凳,朝钱员外砸去!
钱枫冷哼一声,抬手便抓住了长凳,任凭少年如何用力,长凳在钱枫手中纹丝不动!
钱枫冷冷的看着少年:“小子,这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我心狠!”
说罢,钱枫手臂发力,将凳子从少年手里夺过,巨大的力道将少年扯向钱枫,钱枫顺势就要将凳子砸向少年头顶!
就在这时,一只茶盏如同箭矢一般飞向钱枫手中的凳子!
“啪!”
茶盏四分五裂,钱枫手里的凳子被茶盏击中,长凳脱手而去,砸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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