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性，机能普通，精神健康，无法验证身份。”
目光从秦婉的信息上扫过，郑超先前的惬意已经不翼而飞，他第一次见到秦婉时，并没有这行代表着身体状态的信息，只有她手上的LV手工包信息。
而前有小护士和金发妹子的信息在先，这会儿郑超再去看秦婉的信息，便醒悟到她的健康出了什么问题，这仨女的年龄应该相差不多，没理由在健康的前提下，会有如此不同的提示。
不过，一如先前在等待CT的情况，郑超不知道如何去开口，他总不能说看人有字幕和信息吧？
没谁会忍受别人知道自己的想法。
特别是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肮脏。
活了几十年，郑超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过，却早已被遍布荆棘和坎坷的社会打磨过，不说职场中的勾心斗角，便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场面，也见过好些次，如果不是他的命大，这会儿应该又是一条好汉了。
所以，郑超宁愿坐视这关乎旁人生命的信息，也不愿用自己当砝码，去挑战别人的善良。
于是坐在MINI车上，郑超便没有开口，仿佛是在享受敞篷车的感觉，手指间转动着打火机，汇入了密密麻麻的车流中。
没多久，车子在一堆车子后停下，秦婉面前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眼来电号码，便拿起耳机挂在耳朵上，按下了接听键：“妈，我快到府前路了……你想吃拐角处的辣子鸡？”
“妈怎么想起吃这边辣子鸡的？”
秦婉脑门上冒出了行字幕，据她所知老妈可是很少吃路边店的菜，不过既然老妈开了口，她能做的就只有答应下来：“好的，我快到路口了，先挂了。”
眼看人家有事儿，郑超也没想着让人家送到底，等她挂了电话，开口道：“你把我放那个路口就行。”
点点头，秦婉更没再送下去的想法，在路口靠边停下等他下车，缓缓的发动后走了。
不等MINI消失，郑超摸出了根烟点上，晃悠着走到了站台旁，抬手拦了辆出租车，目光便被后面的红旗H5吸引过去，只见车后座上的字幕飞快闪烁：“脑门上好像是绷带？这人得三四十了吧？怎么小婉找了个这么大的？咦，竟然发现了自己的跟踪……”
红旗的速度并不快，郑超在看到对方发现自己，便钻进了出租车的后座上，开口道：“苹果园小区。”
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红旗H5，出租车司机很快就把它扔的看不见，十几分钟后将郑超送到了小区门口，消失在了低矮的小区街道上。
苹果园小区，是仙阳市最早开发的小区之一，历经三十年的风吹雨打，据说已经纳入了新的拆迁计划，便没有进入之前的改造计划，还是老旧城区的模样，五层楼高的墙皮已经脱落，地面上的方砖也没人搭理，因为没有物业的管理，一片破败景象。
楼道内，即便在正午时分，也弥漫着股淡淡的霉味，墙上更是贴满了各种生活服务的电话号码，灰褐色墙壁有的已经漏出里面红砖。
之所以选这里，没有其他原因，就是便宜，一个月300块。
踩着狭小的楼梯上了六楼，郑超也没想着休息下，抱着凉水杯吨吨吨灌了半肚子水，感觉整个人舒坦了许多，小半天都没喝上水，他感觉快冒烟了。
只是稍微喘过了气儿，郑超简单冲了个澡换过衣服，在楼下馅饼铺买了俩肉的馅饼，边吃着边向单位赶去，终于在13点上班前，到了林河家电卖场。
作为地方性家电卖场，林河家电卖场规模并不大，整个公司连锁也只有七家家门店，并且全部都在仙阳市周边，如果不是某某上市企业接连倒闭，让出了大部分市场，完全不可能会在居家后继续苟延残喘。
是的，在郑超眼里，整个门店就是在苟延残喘，如果老板下一刻打电话过来说全部放假，他是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
进了整洁明亮的门店，通讯和小家电柜台后面连个人影都没有，郑超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往里面走，发现小家电的营业员李晨正在柱子后面打电话，看到他出现后飞快挂断，开口打了个招呼：“店长。”
“怎么回事，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郑超板着张脸说了句废话，他前后干了差不多十年店长，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会儿俩下午班还没来，上午班的俩有一个倒班去吃饭了，门口就这林晨一个值班，是再正常不过，然而知道归知道，他该说的废话依旧要说：“来了顾客怎么接待？”
林晨也知道这个道理，一副你第一天干么的样子，开口道：“张文吃饭去了，下午班的人还没到，我这家里来了个电话……”
说着说着卡住，林晨脑门上现出了行字幕：“你都莫名消失半天时间，还好意思说我偷偷打个电话？你这是和人打架了？”
眼看双方的废话说完，郑超神情不变的开口道：“注意在岗表现，老板要扣我的钱，我就扣你的，张文来了让她到办公室找我。”
“她来了我得去吃饭。”
林晨面现迟疑却没说出口，郑超也就当做没看到，即便是以前看不到字幕，这些他也都能想象的到，毕竟他也是从营业员干上来的，区别只在于那时候形式比现在好，人们手里有钱也想买，电商平台对于实体门店的冲击虽大，却还不致命。
哪像现在，不砸钱做活动就卖不出去，可赔本赚吆喝终究属于邪门歪道，于是头部的国宁两家才死的那么难看。
表面上看这两家虽说是家电连锁，其本质和房地产没什么区别，都是玩的资金链，用充足的回款现金，去和供应商争夺话语权。
结果，就都没了结果。
没了结果也就罢了，这两家长年累月赔本赚吆喝的行为，已经深入了所有家电销售人员的心中，可以说整个行业都陷入了内卷的程度，你不卷就活不下去。
以至于连郑超在有了这个能力后，第一个想法就是爷不干这个店长了，当然在这之前他要找个新手机用才行，开口道：“上次搞活动的优惠机型，你手里还有没卖出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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