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王禾眼瞳一缩,难怪他觉得张九这个名字颇为耳熟,这不就是前些日子自己错追的那名民夫吗?虽说此人相貌极为普通,丢进人群里都再难找到,但王禾素来有认人的能力,若非此处光线昏暗,且张九颇为狼狈,他本可一眼就认出。
“你是凶手?”王禾不可思议地问道。
张九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王禾道:“我说不是有用吗?不就是走个过场,我说什么都没用。”
张九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从昨晚吴守义带着他一路做伪证,到今早过堂审问,所有人都像是听不到张九的声音一样,走流程一般将他的罪名安排清楚,甚至都没有想过用刑来逼他认罪。
认不认罪都一样。
“此话何意?你到底是不是凶手啊?”王禾惊愕地看着张九,质问道。
“王帅,随堂记录取来了。”正当此时,钱甲匆匆赶来牢内,手里拿着早上过堂审问的记录。
王禾几乎是抢过那些没来得及装订的记录纸张,借着火光看着纸上的每一个字,作案时间、动机、凶器、现场证据还有脚印……
“不对啊,不对啊,没有看到过脚印啊,还有这凶器,怎么会变成从张九身上搜出来的……血衣……哪来的什么血衣啊!”王禾越看越气,身体甚至开始发抖,他一直掌握着本案的所有细节线索,可这随堂记录里的内容根本无法与他手里的信息对上,他甚至可以直接下判断,给张九定罪的这些证据线索,全都是凭空捏造!
“不行,我要见赵县令,我要立刻见赵县令!”说话间,他一咬牙便迈步跑出牢房,生无可恋的钱甲只得跟上前去。
……
“到时候京兆府与刑部两司会审时,本官也会去旁听的,赵县令,你此次功劳不小,圣人定会有所嘉奖。”一名身着官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从堂内走出。
“多谢卢侍郎看重,一切都是为朝廷分忧嘛,还劳烦你跑一趟。”赵县令恭敬地将中年人送出来。
“毕竟这凶手杀了我的一名得力下属,裴尚书也颇为重视,一定要让我来向你确认消息。”卢侍郎笑道。
“死了那么多人,多方重视也合情合理。”赵县令一路与卢侍郎客套,将他送到衙署大门口。
正当卢侍郎准备离开之时,王禾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不过他看到赵县令二人,并没有贸然上前,反倒是准备上马车的卢侍郎瞥见王禾,略作回忆,当即笑道:“你就是不良帅王禾王嗣业吧?我对你有印象。”
嗣业是王禾的表字,不过平日里接触的人都习惯喊他王帅,喊表字的反而少,王禾以前去户部调集查案文书时,确实见过卢侍郎,当然两人并不相熟,本以为对方堂堂户部侍郎,正四品下的高官,不太可能记住他这样的底层小吏,因此没敢上前,而他也不太喜欢和这些高官打交道,但此刻既然对方主动开口,王禾自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行过叉手礼。
“见过卢侍郎。”
“赵县令说了,此次案件侦破,你出力不少,表现出色,看着人也年轻,前途无量啊。”卢侍郎点点头笑道。
“多谢卢侍郎夸赞。”王禾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他查案出力不少确实没错,但表现不仅不出色,反而算是拖了众人后腿。
“赵县令,这样的人才辅佐你,我好生羡慕啊。”卢侍郎抚着自己的胡须。
“哪里哪里,卢侍郎手底下才是各个英才。”赵县令也连忙客气道,随后将卢侍郎扶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悠悠远去,赵县令松了一口气,他这一路都是谦卑姿态,毕竟户部侍郎的品阶远远比他这个七品县令要大,当然是不敢怠慢的。
见卢侍郎已走,王禾这才急切道:“赵县令,我……”
“急躁什么急躁什么?!”赵县令瞪着王禾,“方才卢侍郎还在,你就那般火急火燎,是让他看我衙署没规没矩,还是让他以为出了多大的祸事?”
“不是啊赵县令,这份随堂记录,里面的证词、证据全都不对啊!”王禾顾不得那么多,指着手里的纸张道。
“别吵!”赵县令看向王禾手中被捏皱的随堂记录,眉头紧蹙,“随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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