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全部问完,吴守义没能从张九的话语与神态中找出什么可疑之处,他将画像放回下属手中,深吸一口气,注视着张九许久,突然道:“你可真是冷静啊,在面对不良人的盘问时,能如此冷静的人,可不多见了。”
“我只是不善也不喜与人交谈。”张九没有刻意去装作多么慌乱,装出来的模样,永远比不了真实,反而可能因为一些多余的行为引起怀疑,这也是他这些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吴守义点点头,迈步转身,似乎准备离去,然而就在张九面带疑惑时,他突然回身对着张九便是一拳,张九眼瞳骤然收缩,拇指狠狠地掐进了自己的手掌,让自己保持冷静,避免本能地去进行反击。
拳头直接打在他的脸颊上,将他狠狠地击倒在地,他气喘吁吁,嘴角传来血腥气,还未等他有任何反应,便听吴守义开口道:“张九,你杀害赵仁堂等共计八人,现在本帅将你捉拿,明日便交由县衙提审。”
张九愕然地看着吴守义,一边擦着嘴角的鲜血,一边质问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证据啊,如今证据确凿,你就是凶手。”吴守义俯视着张九道。
“什么证据?”张九眉头紧蹙。
“我这就带你去看,让你死了这条心。”吴守义当即命人将张九双手拷起来,兴许是为了方便行动,他并没有给张九扣上脚镣。
他与手下的那名不良人一路将张九带出牢狱,在门口看守的不良人闻声转过头来,见到是吴守义便没有多问,只是行了个叉手礼,随后张九便被两人继续带出衙署,燃起火把走向了坊市大门。
此刻月色正浓,寂夜寥寥,长安早已宵禁,坊市门口的守卫看到押着张九的吴守义,当即上前阻拦询问,而吴守义立刻从兜囊里取出了一块令牌,不论是何职位,宵禁之时都不可离开坊市,不过也有一些特例,比如持有京兆府衙署的特许令牌,这种令牌不多见,往往会分派给有重要任务的官吏。
守卫检查过令牌,确认无误之后,当即向吴守义行了一礼,打开了坊市大门,吴守义二人便继续押着张九,坊市间的街道并非空无一人,偶有巡城卒经过,最近颇为敏感,又发生了昭行坊之乱,巡城卒也非常谨慎地查看了令牌,甚至搜了张九之身。
张九不明白吴守义为何要将他连夜带出衙署与坊市,他也在思考吴守义说的证据到底是什么,只可惜此刻的他太过被动,无法掌握过多的信息,只能看吴守义的下一步如何而为。
月色之下,三人匆匆赶路,直到到达了熟悉的昭行坊,同样给守卫看了令牌之后被放行,距离先前动乱,已经过了几日,昭行坊本来就有些杂乱,稍稍整理即可,经过先前之事,坊内百姓更是不敢半夜出门,屋门紧闭。
火光一点一点漫过黑暗深邃的巷弄,张九对这里已经颇为熟悉,此刻也差不多明白吴守义想要带他去何处,在巷弄里不断前进拐弯之后,他们果然如张九所料,来到了那个张九截杀宋部的死路。
“你不是要证据吗?证据就在这里。”吴守义面无表情地看向张九。
张九眉头紧蹙,同样看向吴守义,问道:“什么证据,我没有杀人。”
“还在嘴硬。”吴守义一脚提在张九身后,将他提到了巷弄之内。
张九双手被手铐所束,无法保持平衡,在几步踉跄之后,跌倒在地,他艰难起身,环顾四周,虽然现场仍有血迹和打斗痕迹,但宋部的人头和尸身定然不可能继续留在此处,包括门楣之下悬挂宋部人头的绳子,也已经作为凶器带回了衙署。
因此张九仍是不明白,吴守义说的证据究竟在何处,自己又究竟在什么地方暴露,他一路上仍在怀疑,是否就是牢里那个壮汉出卖了自己,否则吴守义为何会如此笃定?
“你想让我看什么?”张九转过头看向吴守义,质问道。
火光在吴守义脸上跳动,他神态自若,看着手下不良人从边缘处走上来拽走张九,随后在张九不解的目光中,那名不良人拿出携带的工具,开始将地上的脚印拓下来。
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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