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逼得一向温柔的儿媳跑了,这蠢儿子到底做了多少蠢事?
范母觉得自己的头又晕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不适,让范砚赶紧把婚书和放夫书拿出来。
范母不想让王从碧离开,不然她也不会连夜从老宅赶回来。
可现在陛下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她还能怎么办?
范母一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能干坐着等范砚把文书拿出来。
可等了半天,范砚都没有出来。
内官刚才等着范母处理范书臣的事情,已经喝了半天茶,水都续了几次,现在又等着,着实有些不耐烦了,催促也带了一丝不悦。
“老夫人,我等还要将文书在京兆尹散值之前送过去,能否让您下人快点把文书送过来?”
“麻烦各位大人等等,我去看看就来。”
范母内心想着事情,并没有注意到时间流逝,这会儿被内官提醒,她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想着自家又给人看了笑话,范母心情是越发不好。
黑着脸走到内室,范母发现本应该把文书送过来的范砚正在和躺在床上的范书臣拉扯着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就是外面人等着的婚书和放夫书。
“你怎么起来了?”
范母看着范书臣醒来,先是一喜,但瞬间怒火就燃烧掉了喜意。
“你在做什么?赶紧把东西给我放下来。”
“不能放。”
范书臣眼睛迷离,像是不怎么清醒的样子,但手却死死拽着文书。
“放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从碧了。”
他脑子晕晕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是这一次放手的话,他就真的和王从碧再无半点关系了。
“混账东西!”
范母气得想甩范书臣一耳光,但是看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又把火气压了下去。
“来人。”
范母闭了一下眼睛,“把你们大人按住,把东西拿过来。”
听到范书臣被人压住,强夺文书后不甘地怒吼,范母难受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儿子从小到大一直是人中龙凤,哪怕当时家中贫寒,他也是考自己考中了进士。
后来他更是在仕途上一帆风顺,给她挣得了诰命。
可现在他却被人鞭打成这样,还要被迫交出婚书与心爱的人和离。
这……
范母叹了一口气。
坐到了貌似癫狂的范书臣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母亲知道你很难过,但这是陛下亲自过问的事情,你和从碧……”
范母顿了顿,狠心说道:“你们已经绝无可能了。”
“可我不甘心……”
范书臣人虽然晕,但是狂喊过后,他理智恢复了几分。
“我明明已经改过了,她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我都说好了让芊芊不要出来,等她什么时候消气,什么时候在让芊芊出来。”
“可为什么她要走?”
“为什么?”
范书臣抱着范母的手哭得撕心裂肺,“我明明按照她的要求做了啊?为什么?”
为什么?
范母也很纳闷。
她也不知道王从碧为什么会那么决绝。
可就算知道原因又有什么用呢?
陛下已经发话了,任何人都没办法改变这个结局了。
现在,她只能……
范母拍了拍范书臣的背,对着范砚吩咐道:“把东西给几位大人送过去。”
“然后代我给他们道个歉,说大人情况不好,需要照料,我就失陪了。”
等范书臣哭声慢慢减弱,范母轻柔地将他按在了床上,一边拿起伤药往他崩开的伤口处撒去,一边安慰他道:“与其纠结过去,不如想想将来。”
看着范书臣懵懂的眼神,范母弯起嘴角,使劲露出一个微笑,“儿子,先把身体养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虽然现在陛下金口玉言让你和离,但这事情日后也不是没有转机的。”
“人生几十年,只要你能够建功立业,你还怕以后找不到机会和从碧在一起吗?”
“对,我还有机会。”
范书臣听到范母的话,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他还年轻,还有时间,他会慢慢地让王从碧回心转意。
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
他一定会让王从碧再次看到自己,喜欢上自己的。
看到范书臣被自己哄住,安心地睡了过去,范母这才松了一口气。
吩咐好照看的小厮注意范书臣的身体后,范母从范书臣的房间走了出去。
扫了一眼等在门口的范砚,范母问道。
“送东西的时候,打点了吗?”
“那些大人不收。”
范砚愁眉苦脸地说道:“我把东西送过去,那些大人就走了,竟是一刻都等不了。”
“可能那些大人是看在中郎将的面子,所以才这样做。”
范母冷哼一声。
官场从来都是捧高踩低,她儿子现在被陛下嫌弃,又降了两级,也怨不得那些人这样做了。
不过这都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埋怨的。
范母并不纠结这个事情,她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儿说的那什么芊芊又是怎么回事?”
“从碧要走是不是和她有关?”
“是。”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范砚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便一五一十地把卢芊芊到府里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所以,这祸乱源头就是那个什么芊芊了。”
范母嘴角勾起一丝讥笑,“真以为世人都和我儿子一样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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