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从碧顿了顿看了四周围观的人,低头叹了一口气“男人啊,真是厉害,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可怜我们这些弱女子,只能豁出脸皮才能讨点公道。”
“不然这颠倒黑白的,让我们怎么活啊?”
“王娘子......”
有人出声,想打断王从碧的话。
声音有点耳熟,王从碧瞟了一眼,范书臣交好的同僚,好像叫什么冯敏?
“哼。”
王从碧冷笑一声,背过身去,压根不理他。
她这次决定给范书臣一个好看。
拖拖拉拉一直不去京兆尹送和离书,还纵容卢芊芊跑到她面前找麻烦。
范书臣敢这么做,他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以为她一直隐忍是怕了他,呸!
王从碧拿出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开始演戏。
“我嫁入范府这么多年,一直操持家务,结果被他带回的女人逼到了这种地步。”
“若不是我有些嫁妆,怕是会被逼死在那府里。”
“我如今都搬到庄子去住,只要与他和离便好,他还要如此羞辱我,真是......”
精彩啊!
围观的人哗然,开始议论纷纷。
没想到范大人家发生的事情竟然如此曲折、狗血、有意思。
丈夫带外室回家逼迫贤良妻子,妻子不堪受辱提出和离,然后外面的外室大街上公然挑衅妻子。
这比看戏还有意思啊。
围观的群众顿时分成了几派。
一派赞同王从碧应该反击,不能便宜范书臣和卢芊芊。
一派认为范书臣作为男人可以风流,但不能把卢芊芊这种外室当回事,要尊重妻子。
一派认为卢芊芊也是可怜人,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卢芊芊却气得差点晕倒。
她从来都是极要面子的人,虽然做的事情总是不光彩,但是面子上还是很能过得去的。
如今被众人指指点点,让她觉得自己像在青天白日被人扒光一样,丢脸至极。
而这一切,都是王从碧的错。
卢芊芊脑中嗡嗡作响,怒火冲上了额头,说话也不管不顾了。
“少在那里惺惺作态,明明就是你在逼我和范郎。”
“有爹生,没爹养的…….啊!”
卢芊芊一声惨叫,捂住额头,血从她的指缝流了出来。
“娘子?”
胭脂看见卢芊芊被王从碧丢了一个花瓶砸破了头,顿时发了狂,直接往王从碧的方向扑了过去。
她今日一定要抓花王从碧的脸,让她也知道什么叫痛。
显然,胭脂低估了王从碧的实力。
她扑上去的结果就是被王从碧一脚踹飞,瘫倒地上。
哦呦!
好凶残的一脚,好厉害的娘子。
围观群众顿时鸦雀无声,默默往后移了一步。
“大胆,京城重地,居然当街打人。”
一队铠甲武士推开围观的众人,站在了人群之中。
“怎么回事?”
“大人,是那......啊!”
胭脂看见那队武士,忍住疼痛爬了起来,准备告状,但是却被突然插在自己面前的一根火勾吓了一跳。
“本官还没问话,你叫什么叫?”
尉迟九仪瞪了一眼一眼,说道:“事实经过本官已经看到了。”
“主仆无故闯入人宅子,准备行凶,这位娘子格杀你们都无罪,你还有什么说的。”
啊,啊?
围观的人都被尉迟九仪的话怔住了。
不是啊,他们看到的好像是那个外室先骂人,然后这位王娘子就动手殴打了这一对主仆。
这好像就是互殴吧,怎么就扯到入室行凶去了。
是不是有些不对啊?
“这铺子是室。”
尉迟九仪指着王从碧的脂粉铺子说道,“她们不是入室吗?”
“再说了……””
尉迟九仪扫视了周围一圈,对着人群中一个吃瓜中年女子问道:“大姐,你说她们二人刚才行凶了吗?”
“行了,她们先挑衅这位娘子的。”
中年女子平生最讨厌就是卢芊芊这种矫情的货色,当下回答得很干脆,“我亲眼看见这狐狸精骂了这位娘子还想松手的,我给这位娘子作证。”
尉迟九仪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下对面的一位年轻女子,“这位小娘子,你是否也看见这主仆二人行凶了?”
“看见了,我也能给王娘子作证。”
年轻女子刚刚就把王从碧带入自己,已经思考了很久自己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所以也很干脆地决定给王从碧作证。
“哦,那人证都有了,那么……”
尉迟九仪正想做结论,却听见一声“且慢。”
他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文士服饰的青年男子走出人群,痛心疾首地说道:“尉迟大人,你怎么能够指鹿为马,罔顾事实,明明是这位娘子先动手,你怎么颠倒黑白?”
“冯敏,冯大人啊。”
尉迟九仪认出来人是范书臣的同僚,随即露出一个轻慢的笑容,“你这么心疼这位小娘子,莫非以后成亲了也要效仿一下范大人,来上这么一出好戏吗?”
“你,你,你......”
冯敏本以为自己站出来是为了公平,没想到却被尉迟九仪说成是想效仿范书臣。
“胡说,本官只是为了公平。”
冯敏对着四周说道:“刚才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你们站出来把这事情说清楚。”
他本以为会有人站出来,谁知道众人却像看傻子一样看他,甚至有几个小娘子看他的眼神十分凌厉,看得他额头上汗珠都渗出来了。
“大多数都看得清楚的事情,冯大人就不用颠倒黑白了。”
尉迟九仪拍了拍冯敏的肩膀,轻佻地问道:“范大人给你几个钱啊,值得你这么给他卖命?”
“你胡说,我只是……”
冯敏看了一下周围鄙视的目光,咬牙切齿地说道:“尉迟大人真是可惜了,若是能够科举入朝,凭大人这胡搅蛮缠的口才,定能成为卢鸿寺的顶梁柱,舌扫外邦千军,为我朝开疆辟土。”
冯敏明着说尉迟九仪厉害,实着骂他只知道耍口舌,歪曲事实。
可尉迟九仪前世当纨绔那么些年,被人骂的难听的多了。
听到冯敏的话,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抬起头仰望蓝天,“果然,金子永远是金子,它的光芒是遮挡不住的。”
“就如同才高八斗的我,不管放在哪个一个地方,都会闪闪发光的。”
“不管是在金吾卫还是卢鸿寺,我都是栋梁之才。”
众人:“......”
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这是夸你吗?
“行了,你仰慕我,我已经知道了,但现在不是听你赞赏我的时候。”
尉迟九仪低头对着冯敏笑了笑,转头对手下人吩咐道:“来人,把那个在大街上公然袭击他人的罪妇抓住,带回去择日问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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